436 以史为鉴(下) (第1/2页)
刘宗周跟天启的分歧在于两个方面,一是民选官一事上是从上到下还是从下到上,在这事上以刘宗周退让为结局,因为天启的理由是沒有人敢说自己一定正确完美,既然不完美就可能出现偏差。在应对偏差失误方面,先小范围试验然后从下到上推行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正如高攀龙说的那样船小好调头。
两人的另一个分歧是以长期目标为准则还是可以随时改变做事的标准,在这事上形成了高攀龙的折衷方案,就是不好高务远也不朝令夕改,以三年为准每三年制定一个规划。已经沒了分歧还要继续分析历史那就是一点意气之争,刘宗周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人与人越來越平等和个人越來越自由是历史发展的趋势吗?那么宋朝为什么会灭亡呢?
在历史上宋朝确实是个很奇怪的朝代,在宋朝军人沒有什么地位,随时听文官把武将称为什么“贼配军”,意思是犯了错误的人才会被发配到边陲当军人,军人跟罪犯的地位相差仿佛。在军人地位不高周边敌人环视的情况下,朝廷对百姓非常宽容,大臣可以疾言厉色痛斥皇帝的过错,百姓交的赋税也是多年不变,跟“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的唐朝相比,宋朝很少听到有人因贫穷而死。
比起明朝时用黄册把人限制在某一地相比,宋朝的制度要宽松许多,水浒里武二郎打小就行走在江湖上,说明自由行走方面宋朝还是做得不错的。水浒里西门庆可以轻易跟潘金莲答上话,可见男女之大防也不是那么严,连宋徽宗这皇帝都可以随时出宫会李师师并被天下人知道,而且宋徽宗也不介意李师师接其他恩客,说明平等意识还是很风行的。但就在这样一个平等、自由都比其它朝代浓厚的朝代,最后也无可避免灭亡了,可见平等自由强国一说也沒道理。
天启知道刘宗周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说:“刘大人举的这个例子非常好,而且朕觉得宋与明两朝也是很有必要缘分的两个朝代,跟汉、唐两朝一样宋明也有相通之处。宋朝是以文制武大明也是以文制武,宋朝是被北方的契丹和女真还有蒙古搞得疲于奔命,大明也被北方的蒙古和女真搞得苦不堪言。在内部安定方面,宋朝和大明的臣子都对国家有着其它朝代所沒有的忠诚,这也是最值得人欣慰的一点。”
刘宗周说:“是啊,宋朝对臣下宽松对百姓仁慈最后还是亡了,可见除了平等与自由之外肯定还有其它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左右历史的发展,如果不找到这东西加以防范的话,长此下去大明也很危险啊。”
天启沉吟了一会儿说:“朕认为平等与自由这标准还是对的,只不过我们沒有把这思想扩大开來所以才会觉得有其它东西沒发现。开始我们说的平等自由只限于国家内部,但是对外是不平等的,假如对外也有平等自由的精神,大明可以做到长盛不衰。”
高攀龙这时也有些奇怪了,他说道:“皇上,在大明内部提倡平等自由精神臣能理解,比如说取消固定的军户、商户等限制,凭其所学选择职业。还有就是限制富户兼并土地,允许平民学习通过考试入仕,甚至还要实行民选官让官员重视百姓的利益,这些都体现了平等与自由的精神。但是对外实行平等与自由,岂不是要跟蒙古人和女真人平等相处称兄道弟?难道还要允许蒙古人和女真人骑马进长城不成?”
天启点头说:“是的,只要他们沒有敌意,我们当然可以跟他们和平相处,甚至可以允许蒙古人和女真人以私人身份到大明各地去游玩或者居住。当然必须按照汉人的习惯來,总不能他们要在生产粮食的江南一带圈地放牧也全部同意,那样的话就是对我们自己不平等也限制了其他百姓的自由了。所谓自由就是以不妨碍他人自由为前提,平等也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平等,霍去病要平等对待手下将士要让大家都喝上酒,倒在泉水里其结果就是谁都喝不上,可见绝对的平等反而沒有好处。”
高攀龙听天启这么说不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來,一直以來大明对待蒙古和女真都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就算被别人揍得找不到北但这种居高临下的心理还是沒有变。现在天启说要平等对待包括蒙古人和女真人在内的所有人,这跟几百年形成的观念大相径庭让人难以置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