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良药 (第1/2页)
不!
他用力搂住她,仿佛要‘揉’入自己的‘胸’中,“你的伤病……”
他哽咽了。
“无妨。”
仍是从容淡定的声调,她反手轻抚他的手背,软软痒痒,仍是冰凉的让他心惊——
“你要替我取‘药’,也得狠狠击溃这些狄人,才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啊……”
“你说的对。”
朱闻坐了下来,接过‘侍’‘女’递上的‘玉’箸,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眼角余光,仍见她一径浅笑着,笑看他进膳,那般温雅隽秀,仿佛灯下恒影,就此刻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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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凄凄,有人灯下对望,却也有人孤影残对。
萧策站在简易的城寨顶端,遥望着无尽苍穹。
北疆的天时并不好,浓云密布,飞沙走石便是一晚,但若逢上晴夜,那星辰却是比京城更要璀璨明净。
萧策一身常服,虽然满身战云风霜,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清贵气度。
他斜飞入鬓的浓眉下,一双黑瞳宛如七彩锦墨,犀利中仍不失芝兰‘玉’树的清俊。
好似被夜空中的云霾遮蔽,他眸中凝了一丝黯然与愁绪。
不远处,有狄人的坐骑在嘶鸣,暗夜中好似有人弹起了异域的圆弦,哀伤的曲调回旋低流,更添了他几分幽思。
这样的围困,已经过了五日。
居延并不是一个大的城镇,它仅仅是个御敌要地,平日里驻扎着百来个军士,在上次遭遇雪崩之后,朝廷迟迟拖延,这才重新补足了两倍的人数,却又多是新兵或是黜犯,实在不经什么用,若不是西宁兵府五万人及时来援,就地结起了营帐与木寨,只怕狄人的兵马就如同尖刀一般,从此地刺入了中原内腹。
想到此处,萧策双目神光凝发,想起不久前西宁兵府隐约传来的消息——
这五万人的调令,并非通过中枢内廷,而是盖了神宁长公主的‘私’印,由密使送来。
神宁长公主的‘私’印……
萧策想起那方寸许的小印,只刻了“‘春’柳主人”四字,那么小巧玲珑,常在两人把玩时落入彼此襟怀之中,各自窘红了脸扎过头去……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强压住心中的剧痛,他默默念着印章上的号,仿佛那个魂牵梦萦之人还在眼前,巧笑嫣然,不染半点风尘。
她果然还是如先前那么聪慧无双,但为何还肯不念旧怨,及时伸出援手?
萧策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即使两人已闹到刀剑相向,即使她已经从九重凤阙跌落尘埃,他一直是懂得她的。
即使看似冷然,她却一直心忧社稷,悯爱万民,这样的人,又怎会看着狄人入侵中原土地?!
他不由的打了寒战,‘胸’口的钝痛却是更深了。
为何要走到这不可收拾的一步呢?
他仿佛是自问,又仿佛是问着那张虚幻中出现的绝美容颜。
这样的疑问,始终无解。
这世上之人,从不是纯粹而单面的,她‘胸’怀万民,却不愿放弃摄政天下的权柄,就如同他,爱她深入骨髓,却不愿背弃身为臣子的忠直与‘操’守。
他们两人,看似温文随和,认准之事,却是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也许,这宿命的悲剧,在那一刻就已经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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